梦见手机丢了
近期，一位知名企业家关于去国外投资设厂的采访，引发了大量关于中国投资问题的讨论，走出去真的是个大晴天吗？投资中外到底有怎样的差别？凭借“一带一”走出去该如何铺设投资呢？不同的企业家可能会有不同的感受。2016年1月，卫视《解码一带一》专访了中坤投资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黄怒波先生，从投资吉尔吉斯斯坦旅游失利，再到投资冰岛引发巨大争议，黄怒波对于国外的投资有着切身的体会，他的感受与观点对其他中国企业也有着很好的借鉴作用。
马晓霖：“一带一”提出后，您曾经有这样一个，说界上走过一圈以后，发现还是中国比较，投资还是中国最好。这也可以理解为对某些地方投资的一种抱怨，这个抱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呢？还是您经历得太多了，久病成医？
黄怒波：我去过的国家加起来大概有100多个，全世界七大洲的高峰我都登遍了，南极北极也去过，南美北欧我都走到了。最早去中亚，是应吉尔吉斯斯坦当时总统的邀请去投资旅游。我去那儿一看，吉尔吉斯斯坦的旅游资源太好了，很丰富！于是我就决定投资伊塞克湖，在那儿做个大的度假。但当我们签协议的时候就出故事了。俄罗斯当时的副部长来了，他给吉尔吉斯斯坦方施压，说这个伊塞克湖是他们的鱼雷试验场，结果他们的铺天盖地就报道出来了，反对党也出来说，中国人的潜艇部队要来伊塞克湖。
马晓霖：可能您当时有点超前了，实际上在“一带一”提出之前，中亚那段时间也确实相对动荡，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。那么您这几年走过“一带一”沿线哪些国家？
黄怒波：东南亚差不多都走完了，中亚这一线一直走到土耳其，西亚去了两次，欧洲差不多都跑遍了，连我都去了。日本我也投资了，但准备做北海道项目时，谈到最后一刹那，协议签不成了！当地的工会出来说，我们可以让美国人管，但不能让女人管，不能让中国人管。所以到国外投资，会遇到文化冲突，会遇到法律障碍，比如劳工政策等一系列的问题。但在我看来，最大的问题是，这些年中国人在国外投资，全世界的人都搞不清楚中国人要干什么，这是很大的问题。我到法国去访问时，在企业家俱乐部见到奥朗德总统，会见完以后我先出来，看到围在那儿等着采访，我也接受了采访。他们就问，你们是不是要把法国都买下来？
黄怒波：这是问题之一。实际上，我感觉我们面临的最大问题是人才问题。我在冰岛看投资，去了还没谈，当地工会先找我，说你这个协议要想签成，你得告诉我你怎么用工？我到挪威去，当地少数民族首领来找我，他说工人要用哪儿的人？他们都以为我们要拉一飞机中国工人来。欧洲工会的福利很高，也很高，不像美国。美国可以无理由解雇你：明天不需要你了，告诉你过两天走就行了，为什么？他的保险制度在那儿起作用。你离开这个公司找不着工作，半年内保险给你的工资和之前一模一样。但其他国家不行。所以对外投资对企业家来说，风险很多。现在我们国家对外投资的速度这么快，不是坏事，但我心里捏了把汗。比如要去中亚的话，如果把项目谈下来了，它换一个总统换一个政党，就得跟他重新谈。你得有这样的思想准备。
马晓霖：从您的投资经历看，现在全球贸易主义抬头，包括投资壁垒、逆全球化现象也出现了。您觉得这两种现象，到底在发达国家多一些，还是在发展中国家多一些？他们各自的成因是什么？
黄怒波：我曾经走遍了，也开着车走遍了法国等欧洲国家。我也走了哥伦比亚阿根廷，看到了南美和欧洲的巨大差异。我发现谁在贸易呢？是发达国家。因为他们突然发现，全球化最大受益者是中国。中国现在变成全球化的推动者、贡献者。发达国家恰恰没有跟上，第一产业转型不行，第二出问题了，再一个产品模式落后，反而是中国发展的很快。
马晓霖：通过“一带一”这几年的推广，欧盟对中国应该说态度大不一样了，他们常欢迎“一带一”的。从他们积极参与亚投行建设来看，他们其实都是愿意跟中国合作的。那么在这种情况下，您有没有可能重圆您在冰岛那个破碎的投资梦呢？
黄怒波：当年我去冰岛投资时其实有个背景，就是当时整个欧洲对中国投资有疑虑情绪，他们讨论的是，中国到底要干什么？他们认为是狼来了！认为我们是暴发户！但现在的情况是，第一，冰岛成熟了，知道中国的贸易投资政策，并且能够理解；第二，冰岛的经济出现了问题，它的经济也在转型，传统的行业都不行了，能最大程度拉动经济成长的是旅业，而恰恰中国是一个巨大的资源。所以现在北欧对中国越来越接受，尤其现在去欧洲旅游的，大部分人是中国人。从这个意义上讲，我之前在冰岛的投资经历，也算是替中国走出去做了一次试错过程。
在我看来，“一带一”好就好在这是国家的。当年我是单兵作战，我只是某一个中国商人，大家只知道中国人来投资了，别人不容易接受。现在咱们要普及“一带一”概念，让沿线国家和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，要让他们看到，如果加入进来是会受益的，老百姓603883股吧)也高兴，中国企业再去投资就容易被接受了。
马晓霖：您提到国家认为中国是全球化最大的受益者，那么在“一带一”的架构下，中国能否以全球化受益者的身份，去广大的发展中国家，特别是“一带一”沿线国家，以一种双赢的心态，拥抱支持这个？我们应该怎么着手？
黄怒波：中国提出“一带一”，标志着什么？标志着中国在第三次世界现代化运动中是。中国有必要和有可能借“一带一”推出新的一次全球化浪潮，这个叫2.0版，4.0版都行。但我们的切入点在哪儿？我们“一带一”沿线国家都是第三世界，需要帮助他们发展。这些国家的市场成熟度很低，对企业家而言则意味着这些市场的成长度不是很高。但我们中国的发展就是这么走过来的，所以我们要去那儿投资，因为我们知道他10年后可能会是什么样的。现在我们有经验了，而且我们可以给这些人讲，给这个国家讲，说我们是怎么走过来的，你都看到了，你是不是也想这么走一遍？那他肯定愿意吧。
马晓霖：过去中国企业走出去，特别是民营企业走出去，主要是在WTO框架下做进出口贸易。那么在“一带一”时代，就完全不局限于此了。我们可能是资本走出去，甚至是中国的标准全方位走出去。那么这两种走出去，您觉得有多大差别？
黄怒波：差别还蛮大的。“一带一”是一个新的贸易市场，它的很多轻工产品、生活日用品等是消费品，还不是很发达，空间很大。而中国的技术、经验、市场就很重要。贸易在这个方面前途，我们可以弥补差距，互相平衡。但我们带去的还有培育市场的办法， 钱要过去，技术要过去，人要过去，还有市场要过去。我们就地建立市场，“一带一”是一个大市场，大家共享。不单纯是中国培育了市场把货卖给人家，我们也要买人家的东西，贸易化是一个长期的主题。再一个关键点是投资市场化，就地培育建立新的“一带一”消费市场，这也是转型。
（作者马晓霖为博联社总裁、国际问题专家、《解码一带一》栏目主编兼主持人；李靖云为《解码一带一》栏目执行主编、资深人。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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